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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月明就是喜欢他那股认真的劲儿。不是说做事情有多认真，而是一种认真的生活态度。对人对己，心里想的和身上做的，能保持一致。这是很难得的品质。

    “喝杯酒吧。”苏月明示意女佣过来收拾残局，还特意叮嘱打包放进冰箱，这才挽着吴尘走向了客厅旁的小酒吧。

    酒吧临窗而建。透过透明的幕墙。俯瞰着一座座高耸入云的摩天楼内的万家灯火，你会忽然发觉自己并不孤独。毫不夸张的说，新香港灿烂的城市夜景，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人造奇迹。

    先将一瓶18年陈红葡萄酒平稳而缓慢的导入醒酒器。两人对面坐上高脚吧椅，要稍稍等上一段时间。目光投向一栋栋仿佛雨后春笋般钻出云层的摩天楼的塔尖，苏月明枕着手臂，柔声说道：“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个什么人。”

    “我就是我啊。”正如从苏月明的别墅看不见对面别墅里的情景，只能看见璀璨的光芒一样。私密性方面，新香港的建筑都做的非常之好。

    “我到现在还记得你陪春丽来见我时的情景。你告诉我说，世界上最珍贵的有两种。”

    “最老的和最新的。”吴尘柔声说道。

    “没错，最老的和最新的。一开始我只是觉得很经典，又经过这些年来的细细品味，越发觉得寓意隽永，耐人寻味。最老的用来回忆和怀念。最新的用来憧憬和向往。这是活在当下的人们最容易被触动的两种情怀。”

    见吴尘默不作声，苏月明又道：“所以，对于我们来说，最珍贵的其实不是物质，而是情怀。”

    “物质是一切的基础。”吴尘想了想道：“毕竟无论精神如何强大，我们还包裹在物质化的躯壳之内。这是我们的……茧衣。”

    “未来会变成什么样？”苏月明为他斟酒。

    “不知道。”吴尘轻轻握住红酒杯。

    “我听说了五面怪的事。他们以前是一个强大的种族？”

    “是。”吴尘点了点头。

    “后来变成了五个？”

    “嗯。”

    “我们也会变成他们那样吗？”

    “不会。”吴尘坚定的摇头。

    “为什么？”

    “舍弃身体，违背个体意志的强行融合，只会带来灾难。我们如果有一天能够化茧成蝶，也断然不会舍弃身体。‘所有违背自然规律的进化其实都是劣化’。只是为了追求某个方面的强大而舍弃了自己觉得不重要的其它部分而已。”

    “我该怎么理解？”苏月明笑着举起酒杯。

    “物质和精神是可以互相转化，然后达到终极一统的。所以，物质化的躯壳可以完全变成精神体。就像在量子格式化的世界里一样。”

    “为了最终的形神合一，干杯。”苏月明听没听懂不知道。

    “干杯。”吴尘轻轻举杯，与她一饮而尽。

    “所以在那之前，我还是我？”苏月明原来担心的是这个。

    吴尘理解了：“对，你永远都是你。不会变成别的什么人。”

    “为了我还是我，干杯！”

    吴尘轻轻与她碰了碰杯，手臂下意识的一垂，却又很快抬起来，陪着她一饮而尽。

    这段谈话的深意就在于，苏月明担心的并不是五面怪和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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