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些许微物,乃是陛下所赐,牛某虚长几岁,还想多活几年,追随陛下开出一个太平盛世来,这些便不好再用了。正好为如嫂夫人添妆!” 一番热络的谈话之后,便是按照宾主落座观礼。有几名婆子丫鬟将荆深红从内室之中搀扶出来,给老爷磕头见礼奉茶。 纳妾便没有那么多的讲究。荆深红虽然衣着华贵,但是按照礼仪制度却只能衣绯色不能着红裙。也即是只能穿粉红色的衣裙,红裙子,不好意思啊,那是正室夫人的。而且,与正式结婚不同,荆深红也不曾有凤冠霞帔,只能以珠翠弥补。灯火之下,牛金星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位伍兴的新宠。 “果然是佳人。”但是仔细看上去,粗粗通一点老庄相法的牛金星却发现,此女的面相一看便知道是刻薄之人。大凡刻薄之人,一定没什么福气。可是此女的面相却不光是没福气那么简单,“克夫,横死之相。”牛金星给荆深红下了一个论断。谁把这么一个败家娘们给伍兴伍侍郎的?管他呢!有道是娶妻取德,娶妾取容。横竖是伍兴自己的事,只要最后倒霉的是伍兴就可以了。 但是,出乎牛金星意料的是,这个荆深红竟然帮了他那么大的一个忙。甚至在大顺朝廷呼啦啦倒了的过程当中,也是居功至伟的! 纳妾礼成,自然是酒宴摆下。虽然说伍兴不太讲究饮食之道,但是招待贺客却是不能马虎,何况还有周正等人帮忙料理。当下,宴开数十桌,请宾朋入席。 身为侍郎的伍兴,自然是要请牛金星和王长顺两位身份资料最为显著的贺客坐在首席上,命小妾荆深红为两位贵客把盏敬酒。 酒席宴前,众人少不得要高谈阔论一番眼下前线的军事。王长顺摸着花白的短须,颇为得意,“眼下万事顺利,说不得皇上要在北京紫禁城里过年了。” “对!大年初一,皇上便在紫禁城里请大家吃灰面!” 在场的不少陕北籍贯的官员将领齐声欢呼。 首席位置上,作为右相的牛金星,却不曾像那些官员将领们那样喜形于色。反而有些忧心忡忡。 “伍先生,自渡河东征以来,我军进展顺利。眼下皇上亲统大军北上,今日从前线传来的军情当中得知,宣府已经投降。大军直抵居庸关下,不日便要越过八达岭直逼北京城。可是,我军粮草军饷若是都从陕西一路转运而来,劳师以远,消耗大不说,而且如何运抵军前?此事大难,还望先生教我。” 牛金星这话,倒是出于一片公心。早就因为大顺军进展太快后方给养粮草跟不上而恼火的伍兴也是愁容不展,“牛相,此事业已经困扰某家久矣!” “你们都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痴汉!眼见得山西各地到处都是粮草,如何还在这里发愁!” 手中用一块麻布垫着,不停的为牛金星与王长顺等人添酒的荆深红冷笑了一声,重重的把手中酒壶放下。 此言一出,立刻震惊四座。原本热闹非常的宴会厅,立刻变得安静了下来。数百双眼睛一齐注视着荆深红。这位伍兴的新晋小妾很是享受这种语出惊人为众人所敬仰的感觉,稍后又是一番言语说了出来。 “这太原以南,晋中之地直到晋南,祁县、太谷、平遥,介休,临汾,哪一处不是肥猪满圈?!只管杀了来吃肉就是了!” “小娘子何出此言?”牛金星已经约莫猜得了几分荆深红的用意,但是却不急于说破,只管手中捻着胡须,笑意盈盈的问着荆深红。 “相爷可曾听说过三晋之地有这样的民谣流传,‘上有老苍天,下有亢百万,三年不下雨,陈粮有万石。’一个亢家便是豪富如此,还有那渠家、范家,黄家、王家、曹家、常家,苗家、靳家、梁家,随便哪一个家中不曾有数万石、十余万石粮米,金银细软之物更是堆积如山。” “本相当年未曾追随陛下时,也曾听人说起过所谓的南马北查、北安西亢等四家富户,大多是粮食商人盐商等辈。那一年赴京师科考时,京师大贾多晋人,正阳门外粮食店亢掌柜者,雄于财富。” 牛金星说得也不错,山西亢氏是大粮商、大盐商。当时在北京,由于是京畿要地,四方辐辏,买米糊口之人倍繁于他省,而北京资本最大,规模最大的粮店就是亢家在正阳门外开设的粮店。在原籍平阳府,亢家更是“仓廪多至数千”,藏有米粮万石以上。 至于说其余的王登库、靳良玉、范永斗、王大宇、梁家宾、田生兰、翟堂、黄永发等著名的八大皇商,还有常家、曹家等晋商大户,随便哪一个拉出来都是家资百万,藏粮米万石的人物。 但是,牛金星与伍兴却不敢擅做主张,将这些晋商大户尽数的洗劫了。原因是什么?一者秦晋两省在外地谋生之人都是彼此称为大同乡,相互照应。彼此之间有些感情牵连。二者李自成等人在中原各地转战之时,也是没少从山西商人那里得到各类物资和支持。甚至是明军调动的情报等等,都可以从山西商人那里得到。有这一番香火渊源在,伍兴就算知道平阳府、太原府、榆次等地富户遍地,也不好乱动。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