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如果他一个人走就罢了,可他还偏偏想把陈耀东也带走。他行动本就不便,轮椅又还在几十米以外,他只能一条胳膊架着陈耀东的肩膀,一条胳膊撑在满是泥水的地上爬。 他一个人爬尚且费劲,何况还带了一个人? 他爬的每一步都充满了艰难。 泥水淌满了他和陈耀东的身体,可他的头依旧高高挺立,仿佛得胜回朝的将军。 这世上是有那么一种人,无论多么落魄,却从不落下半分骄傲。 他拖着陈耀东,往前爬、爬、爬。 黄杰突然奔了出去。他跑到几十米外,抓起6离的轮椅,使劲往地上摔、摔、摔,最终把轮椅摔的四分五裂。黄杰站在大雨里,喊:“你走!我看你能不能走出这片树林!” 6离不管不顾,依旧拖着陈耀东的身体往前爬,瓢泼的大雨落在他和陈耀东的身上,满地的泥水滚满他们的全身。 我们返了回去,站在了屋檐下面。 短短一百米的距离,6离爬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等他彻底消失在我们视线中的时候,天色都有点擦黑了。想爬出这片树林,看来很难。 我们在屋子里,把淋湿的衣服脱下来,各自披了一条床单——没办法,我们来的时候又没拿换洗衣服。下着大雨,我们也没法去练枪,就在屋子里围坐在一起打牌。 打到天黑,雨势渐渐小了,我们便爬到楼上睡觉。 一整个晚上,谁都没有说话,大家心里都惦记着一个问题。 第二天早上,又是一个阳光明媚、晴空万里的天气。我们的衣服也干了,被太阳晒的暖洋洋的。我们吃过早饭后,便一起沿着路往外走。土地还稍稍有点湿润,不过并不碍事,沿途还有6离带着陈耀东拖过的痕迹。 走到三百米外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一辆大众宝来,就是6离和陈耀东来时开的那辆车。我们打开车门一看,6离和陈耀东都在里面。6离坐在主驾驶,陈耀东坐在副驾驶,两人都闭着眼睛。 猴子摸了摸6离的鼻子,说:“死了。” 这个结果,在我们的预料之中。 6离的手腕受过枪伤,昨天又是雨又是泥的,被感染是肯定的,流血过多也是肯定的。 同时我们也注意到,6离手里还攥着一根长棍,这根长棍抵在下面油门上。如果他没受伤,恐怕还真能把陈耀东带出去,这家伙的意志力、精神力都让我们深感恐惧。 我们把6离和陈耀东拖下来,放进后备箱里。宝来的后备箱没那么大,拖进去就合不上盖子了,只好就任由它开着。然后,猴子把车开了回去。我们在屋子后方的树林里挖了个坑,把他俩埋在了一起。 你要问我,第一次摸死人、抬死人怕不怕。我会告诉你,我怕,可也没特别的怕。我们和这俩人斗了很久,经历过数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战斗,彼此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熟悉到像是朋友一样。 他们死了,我们少了两个敌人,也少了两个朋友。 他们死在这里,不会有人知道,我们也不会傻到去外面说。 “下辈子做朋友吧。”猴子点了三支香烟插在地上。 对了,现在该说一说我们是怎么没中迷药的了。那是因为,我们根本就没用那个水来做饭。在6离和陈耀东第一次接近我们的屋子时,就被我们给现了。 第一天下午,我们在楼上看枪的时候,我和黄杰分别拿了一把大狙,从瞄准镜里看着四周。还记得吗?当时我说,这瞄准镜可以看到两三百米以外。正好,被我给看到了6离和陈耀东。 这世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 只不过,当时他们两个已经准备走了,否则我真会拿狙崩了他俩——就算我不会,我也可以让猴子代劳啊,这家伙可是十佳全能手呢。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