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酒神 (戌)-《院上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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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在井边痛哭了一场,把之前存的酒都祭拜了伍文翰,这才离开。

    日子一晃又是半年多过去了,李永水在一个清晨忽然现自己的窗台上有个小铁皮盒子,里面有一小根金条,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歪歪扭扭的只写了一个字“酒”。

    伍文翰没有死,李永水兴奋地找来杜子辉,两个人东奔西走忙活了一天,找来了十几瓶白酒,放在院子里,等着伍文翰的到来。

    入夜之后,院里的气温下降得很快,李永水和杜子辉蹲在院里,人已经冻得快没了知觉,伍文翰并没有出现。李永水熬不住了,先回屋休息,商量着过会儿再来替杜子辉,杜子辉就靠在门旁边,倚坐在地上,守着院中那一箱子酒。

    杜子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间睡过去的,大约凌晨三点,他被酒瓶的撞击声惊醒,睁眼看时,却被眼前的伍文翰吓住了。

    伍文翰正艰难地抱着纸箱,朝院门外走。但与一年前相比,伍文翰似乎衰老了很多,背驼得更加厉害,头颈似乎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被压得快垂到了胸前。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头颅的形状,像是被压扁了一般,连五官都挤变了形。

    他头上和身上浓密的毛,很多地方开始大块大块的脱落,露出暗红色的血痂,有的地方还有长长的伤口,交错纵横,显得触目惊心。他走路的样子更是奇怪,已经不是一瘸一拐了,好像是所有的关节都变形了一样,每挪动一次身体,都要靠调整重心,之后几乎半跪在地上,依靠膝关节和肘关节支撑,缓慢地挪动。那样子,像是久病初愈一般。

    更令杜子辉惊讶的是,伍文翰抱着纸箱的手。这手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人类的手,除了遍布毛之外,它的形状像是被拍扁了一般,比常人的薄很多,又要大上一圈。好像是一个布满锈迹的铲子,特别是上面的指甲,又黑又长,是平常人的两倍大,在深黑的夜色里反射着淡蓝色的光芒。

    总之,面前的伍文翰让杜子辉觉得非常的陌生,这种陌生并不来自于长久的未曾相见的疏离感,而是一种来自于骨子里的,两个不同物种之间的不信任感。杜子辉并不知道这样的感觉是怎样产生的,但他能感觉到伍文翰的身体里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也许这些问题与他消失的这一年的时间有关。

    杜子辉壮着胆子,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伍文翰的手腕,对他说道:“文翰,你病得很厉害,你不能走,我们明天得去看病。”

    伍文翰转过脸来,他满脸的毛比以前更密更长,几乎将双眼完全遮挡起来,看不出什么神色,但他的喉咙里出不断的呼呼声,既像是动物怒前的示威,又像是一个古稀老人在喉管深处反复说着“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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